第141章 變成向日葵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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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1章 變成向日葵了
李朗被擡走得猝不及防, 楚年沒追上，只能著急忙慌地往下飄，直至找到了醫療區。
不得不說, 李朗還是有點特權的。他這麽一倒, 半個醫院的醫護人員傾巢而出, 這個上呼吸機，那個打藥，還有拿了個形狀有點像充氣筒的機器給他做心臟起搏。
但監管者們沒有心臟, 這是楚年研究了半天得出的結論。取代心臟的是他們身體正中間的一個圓球形的儀器，被稱之為“熔心”。
一旁的機器上顯示著李朗的閾值和各項生命體征。李朗的閾值始終在90上下徘徊, 隨著醫生的一次次註射藥物, 終於降低到了85, 卻始終昏迷不醒。
楚年驚慌地站在一旁看他們把李朗搶救得不成人形，忍不住在他耳邊大聲喊：“李朗！醒醒啊！”
無人能聽見她的聲音, 畢竟她不是這個次元的生物。醫生們一通操作猛如虎後，得出了一個悲傷的結論：
“塞繆爾上尉如果持續保持這麽高的閾值，就算他醒了過來, 也會影響他的思維能力。”
“這是件大事。”另一人拿出了通訊器, “我們得盡快匯報S級們。塞繆爾上尉的智慧是我們全體的財富, 我們應該在他徹底死亡前，取走他的大腦。”
什麽？！楚年大驚失色, 見這群醫生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著，全然不似在開玩笑，頓時渾身發涼，繼續在李朗耳邊吼叫：“你要被活體解剖了！快醒醒啊！”
李朗此時陷入了混沌, 他能聽見醫生們的議論聲，可他的意識清醒不過來。多年積攢下的疲憊在絕望抵達了極限的一剎徹底決堤, 導致他身體中每一個因子都在拒絕醒來。
這可怎麽辦。楚年急得直抓腦袋，忽然想起既然李朗能用意識波長與她跨次元對話，她也能用波長來激活李朗的意識吧？
可是退回到波長狀態的那個臨界點太難找了。楚年在一旁嘗試了好長時間，心一直靜不下來。她只能深呼吸，一次次尋找著契機，終於在靈光一現間猝然看見一道微弱的波長正在她的附近閃閃爍爍。
楚年抓住了那道波長，與之強行建立了聯系。幸運的是，她的孤註一擲還真成就了一項卓越的突破——
她沒有借助任何儀器，實現了跨次元的溝通。
李朗則在昏昏沈沈間做著夢。監管者們是不會做夢的，但由於他此時正處於瀕死狀態，記憶碎片自動排列成了走馬燈，在他面前招搖過市。
而這些記憶全都跟楚年有關。楚年已在不知不覺間成為了他的精神殿堂的基石，他看見了自己是如何與楚年建立了最初的聯系，又想起了楚年從在他面前裝無辜，到對他重拳出擊的種種情形。
這些回憶令他痛苦，名為“失去”的情緒在糾纏他的理智，他愈發沈浸在無休止的悲傷中。楚年的“死亡”是一種毀滅性的打擊，對他，對全體監管者，乃至人類的未來。
而他自責於自己明明有能力保護楚年，卻因一時的疏忽讓她慘遭毒手。不是所有過錯都有彌補的機會的，他想不到該如何重組楚年這一生命體。
李朗的意識最終捂著腦袋蹲了下來，被意識殿堂裏的種種回憶卷動著，一點點破碎。閾值仍在緩慢攀升，即將再度突破90。而就在這時，楚年的意識闖入了他的意識殿堂，然後……
狠狠給了他一個過肩摔。
“醒醒啊！老李！”楚年把李朗當成了個沙袋，瘋狂摔打，“醒醒！僵屍要吃掉你的大腦了！”
什麽……李朗身臨其境地感覺到了窒息和疼痛，茫然無措地看著旋轉的世界，開始懷疑於自己是不是產生幻覺了。
“醒醒！”楚年騎在他身上，左右開弓地毆打他，“醒醒！李朗！革命尚未成功啊！快給我醒醒！”
李朗的意識比他本人還頹廢，被楚年打成了松軟的年糕，卻只知睜眼發呆。看這楚年的面容愈發清晰，終於努力擠出一句：“……為什麽我會疼？”
楚年深吸一口氣，又狠狠給了他一個頭槌。
這回李朗清醒了大半，捂著腦袋震驚地瞪大了雙眼。他明白現在是在他的意識殿堂裏，他現在是個意識體。所以……
“你為什麽能打我啊？！”李朗的意識不敢置信地坐起身來，“我死了？死後來到了你的次元嗎？”
楚年按著他的肩膀搖晃起來：“你先別叭叭了，快點給我睜開眼！那群醫生要取走你的大腦啊！”
“可是……”李朗揪住了她的手，“可是，我醒來後，就看不見你了……”
“我就在你身邊！”楚年掄圓胳膊給了他一個嘴巴，把他打得在空中旋轉了一圈，穩穩落地……
啪地一聲，李朗的意識回歸了本體。他活動了一下酸痛的下巴，又努力擡了擡手，雙眼泛花地坐了起來。
剛剛還在爭論是趁熱乎取他大腦，還是再搶救一下的醫生們頓時停止了爭吵，不敢置信地望著他伸出正在抽筋的腿想下床，沈默了片刻後掀起了新一輪的慌亂——
“快！再上藥劑！”
“通知上級，塞繆爾上尉醒了！手術取消，手術取消！”
……
李朗就這麽被楚年打活了，坐在病床上，看著一茬茬來探望他的同事們，表情惘然到像是失了憶。
“塞繆爾……”一名S級監管者捧著鮮花堆在床頭櫃上，狀似親熱地握住了他的手，慷慨激昂地發表了一番對他的問候，最終表示上級高度重視他的身體健康，並同意降低對他的處罰。
李朗直勾勾地盯著他，什麽都沒說，只一點點滑進了被窩。
這名S級監管者有些尷尬地退了出去，與守在門外的醫生低聲攀談：“他的智力和記憶力沒有受損吧？”
那醫生為難地說：“他拒絕我們的測試。我提議讓他再住院休息幾天，直接強制性進行測試。”
S級監管者嘆息一聲：“照顧好他，他可是我們全體的財產。還有很多工作在等著他呢。”
楚年坐在床邊，看著李朗跟失去了魂魄似的盯著天花板發呆，一時還有點心疼。直接使用意識對接會消耗她大量的能量，她現在有些疲憊，不知該怎麽辦。
我脫離本體這麽長時間了，我師父那邊該急死了吧？傑森和周泊的對戰怎麽樣了？
玩大了，真的是玩大了……
“楚年。”李朗的聲音突然響起。楚年一驚，低頭看去，發覺李朗正閉著眼睛，嘴唇也沒有動。
她便試探地回了一聲：“我在。”
李朗好像沒有聽見，又問：“你在嗎？楚年，回答我。”
楚年鬧不清李朗是從哪裏發的聲，只能一遍遍地回答：“我在，李朗，我在。”
然後她便看見一滴眼淚猝不及防地打李朗的眼角落下，滴在枕頭上暈開了一個小小的水花。
楚年楞住，心底忽然翻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情愫。李朗就這麽閉著眼睛無聲地哭，沒有驚動任何人，只讓她焦灼到兵荒馬亂。
罷了，再試一次吧。
楚年再度退回到了波長狀態，進入到了李朗的意識中。
她看見李朗正蜷縮成一團躺在地上，本想擡腳踹他屁股，遲疑了一瞬，還是坐在了他身邊。
李朗眼巴巴地望著她，問：“幻覺？”
“不是。”楚年只能盡快解釋她的處境，“我遇到點麻煩。總之我的意識脫離了本體，又經過黑洞來到了你的世界。你快點振作起來吧，我感覺我要魂飛魄散了。”
李朗登時來了精神，一個激靈爬了起來：“真的嗎？這可以寫十幾個課題了……”
“你先救救我行不行！”楚年擡腳踹他，“我不能一直保持這個狀態。我能感覺到我在變虛弱。”
李朗沈思了一陣後，突然雙眼一亮：“我給你找個載體，你先寄居一下。”
說著他張開了胳膊：“來，我的熔心剛被註入了過剩的能量，你寄居到我身上。”
楚年一口否決：“不行，我怕我會吞噬掉你的意識。你再找個無意識的載體吧。好了，我先從這個狀態脫離……”
楚年嘗試著離開李朗的意識，卻突然一陣恍惚，一道尖銳的耳鳴聲劃過後，她陷入了一片黑暗……
……
等她再醒來時，發覺自己變成了一盆向日葵。
“……為什麽是向日葵。”楚年搖晃著花瓣問正在觀察她的李朗。
李朗抱起了花盆，低聲問：“你能聽見我說話嗎？能的話向右搖。”
楚年努力地向右彎了下花莖。李朗頓時松了口氣：“太好了，差點就來不及了。抱歉，我手邊只有這麽一個電子產品。”
電子產品？楚年茫然地觀察了一下自己的葉片，發現這是盆電子向日葵，能隨著光線左右搖頭。
於是她一邊搖著頭，一邊看李朗把她抱出了病房。走廊上的醫生慌忙來阻止他，卻被他一句話頂了過去：
“工作放著做不完，更影響我的健康。我還是去工作吧。你的測試報告待會兒送到我辦公室裏。”
前來拿藥的幾名監管者一聽這話，頓時鼓起掌來，* 連連讚嘆世上居然有他這麽好用的奴隸。
在眾人敬佩的目光中，李朗抱著向日葵走向了辦公室，一路上喃喃自語：“別急，我會給你找個更合適的……”
而在監控室中，那七名監控員透過屏幕，眼睜睜看著他從病房一路回了辦公室，陷入了冗長的沈默。
“他在跟向日葵說話。”
“那是個電子向日葵。”
“重點是那個電子向日葵是無機體。”
“好像有點嚴重，要匯報上級嗎？”
監控員們查了半天的法典，發覺沒有判定“跟電子向日葵說話”是違規的法律依據。
“那他就是沒有違規。”
“對，向上級匯報，無異常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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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朗被擡走得猝不及防, 楚年沒追上，只能著急忙慌地往下飄，直至找到了醫療區。
不得不說, 李朗還是有點特權的。他這麽一倒, 半個醫院的醫護人員傾巢而出, 這個上呼吸機，那個打藥，還有拿了個形狀有點像充氣筒的機器給他做心臟起搏。
但監管者們沒有心臟, 這是楚年研究了半天得出的結論。取代心臟的是他們身體正中間的一個圓球形的儀器，被稱之為“熔心”。
一旁的機器上顯示著李朗的閾值和各項生命體征。李朗的閾值始終在90上下徘徊, 隨著醫生的一次次註射藥物, 終於降低到了85, 卻始終昏迷不醒。
楚年驚慌地站在一旁看他們把李朗搶救得不成人形，忍不住在他耳邊大聲喊：“李朗！醒醒啊！”
無人能聽見她的聲音, 畢竟她不是這個次元的生物。醫生們一通操作猛如虎後，得出了一個悲傷的結論：
“塞繆爾上尉如果持續保持這麽高的閾值，就算他醒了過來, 也會影響他的思維能力。”
“這是件大事。”另一人拿出了通訊器, “我們得盡快匯報S級們。塞繆爾上尉的智慧是我們全體的財富, 我們應該在他徹底死亡前，取走他的大腦。”
什麽？！楚年大驚失色, 見這群醫生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著，全然不似在開玩笑，頓時渾身發涼，繼續在李朗耳邊吼叫：“你要被活體解剖了！快醒醒啊！”
李朗此時陷入了混沌, 他能聽見醫生們的議論聲，可他的意識清醒不過來。多年積攢下的疲憊在絕望抵達了極限的一剎徹底決堤, 導致他身體中每一個因子都在拒絕醒來。
這可怎麽辦。楚年急得直抓腦袋，忽然想起既然李朗能用意識波長與她跨次元對話，她也能用波長來激活李朗的意識吧？
可是退回到波長狀態的那個臨界點太難找了。楚年在一旁嘗試了好長時間，心一直靜不下來。她只能深呼吸，一次次尋找著契機，終於在靈光一現間猝然看見一道微弱的波長正在她的附近閃閃爍爍。
楚年抓住了那道波長，與之強行建立了聯系。幸運的是，她的孤註一擲還真成就了一項卓越的突破——
她沒有借助任何儀器，實現了跨次元的溝通。
李朗則在昏昏沈沈間做著夢。監管者們是不會做夢的，但由於他此時正處於瀕死狀態，記憶碎片自動排列成了走馬燈，在他面前招搖過市。
而這些記憶全都跟楚年有關。楚年已在不知不覺間成為了他的精神殿堂的基石，他看見了自己是如何與楚年建立了最初的聯系，又想起了楚年從在他面前裝無辜，到對他重拳出擊的種種情形。
這些回憶令他痛苦，名為“失去”的情緒在糾纏他的理智，他愈發沈浸在無休止的悲傷中。楚年的“死亡”是一種毀滅性的打擊，對他，對全體監管者，乃至人類的未來。
而他自責於自己明明有能力保護楚年，卻因一時的疏忽讓她慘遭毒手。不是所有過錯都有彌補的機會的，他想不到該如何重組楚年這一生命體。
李朗的意識最終捂著腦袋蹲了下來，被意識殿堂裏的種種回憶卷動著，一點點破碎。閾值仍在緩慢攀升，即將再度突破90。而就在這時，楚年的意識闖入了他的意識殿堂，然後……
狠狠給了他一個過肩摔。
“醒醒啊！老李！”楚年把李朗當成了個沙袋，瘋狂摔打，“醒醒！僵屍要吃掉你的大腦了！”
什麽……李朗身臨其境地感覺到了窒息和疼痛，茫然無措地看著旋轉的世界，開始懷疑於自己是不是產生幻覺了。
“醒醒！”楚年騎在他身上，左右開弓地毆打他，“醒醒！李朗！革命尚未成功啊！快給我醒醒！”
李朗的意識比他本人還頹廢，被楚年打成了松軟的年糕，卻只知睜眼發呆。看這楚年的面容愈發清晰，終於努力擠出一句：“……為什麽我會疼？”
楚年深吸一口氣，又狠狠給了他一個頭槌。
這回李朗清醒了大半，捂著腦袋震驚地瞪大了雙眼。他明白現在是在他的意識殿堂裏，他現在是個意識體。所以……
“你為什麽能打我啊？！”李朗的意識不敢置信地坐起身來，“我死了？死後來到了你的次元嗎？”
楚年按著他的肩膀搖晃起來：“你先別叭叭了，快點給我睜開眼！那群醫生要取走你的大腦啊！”
“可是……”李朗揪住了她的手，“可是，我醒來後，就看不見你了……”
“我就在你身邊！”楚年掄圓胳膊給了他一個嘴巴，把他打得在空中旋轉了一圈，穩穩落地……
啪地一聲，李朗的意識回歸了本體。他活動了一下酸痛的下巴，又努力擡了擡手，雙眼泛花地坐了起來。
剛剛還在爭論是趁熱乎取他大腦，還是再搶救一下的醫生們頓時停止了爭吵，不敢置信地望著他伸出正在抽筋的腿想下床，沈默了片刻後掀起了新一輪的慌亂——
“快！再上藥劑！”
“通知上級，塞繆爾上尉醒了！手術取消，手術取消！”
……
李朗就這麽被楚年打活了，坐在病床上，看著一茬茬來探望他的同事們，表情惘然到像是失了憶。
“塞繆爾……”一名S級監管者捧著鮮花堆在床頭櫃上，狀似親熱地握住了他的手，慷慨激昂地發表了一番對他的問候，最終表示上級高度重視他的身體健康，並同意降低對他的處罰。
李朗直勾勾地盯著他，什麽都沒說，只一點點滑進了被窩。
這名S級監管者有些尷尬地退了出去，與守在門外的醫生低聲攀談：“他的智力和記憶力沒有受損吧？”
那醫生為難地說：“他拒絕我們的測試。我提議讓他再住院休息幾天，直接強制性進行測試。”
S級監管者嘆息一聲：“照顧好他，他可是我們全體的財產。還有很多工作在等著他呢。”
楚年坐在床邊，看著李朗跟失去了魂魄似的盯著天花板發呆，一時還有點心疼。直接使用意識對接會消耗她大量的能量，她現在有些疲憊，不知該怎麽辦。
我脫離本體這麽長時間了，我師父那邊該急死了吧？傑森和周泊的對戰怎麽樣了？
玩大了，真的是玩大了……
“楚年。”李朗的聲音突然響起。楚年一驚，低頭看去，發覺李朗正閉著眼睛，嘴唇也沒有動。
她便試探地回了一聲：“我在。”
李朗好像沒有聽見，又問：“你在嗎？楚年，回答我。”
楚年鬧不清李朗是從哪裏發的聲，只能一遍遍地回答：“我在，李朗，我在。”
然後她便看見一滴眼淚猝不及防地打李朗的眼角落下，滴在枕頭上暈開了一個小小的水花。
楚年楞住，心底忽然翻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情愫。李朗就這麽閉著眼睛無聲地哭，沒有驚動任何人，只讓她焦灼到兵荒馬亂。
罷了，再試一次吧。
楚年再度退回到了波長狀態，進入到了李朗的意識中。
她看見李朗正蜷縮成一團躺在地上，本想擡腳踹他屁股，遲疑了一瞬，還是坐在了他身邊。
李朗眼巴巴地望著她，問：“幻覺？”
“不是。”楚年只能盡快解釋她的處境，“我遇到點麻煩。總之我的意識脫離了本體，又經過黑洞來到了你的世界。你快點振作起來吧，我感覺我要魂飛魄散了。”
李朗登時來了精神，一個激靈爬了起來：“真的嗎？這可以寫十幾個課題了……”
“你先救救我行不行！”楚年擡腳踹他，“我不能一直保持這個狀態。我能感覺到我在變虛弱。”
李朗沈思了一陣後，突然雙眼一亮：“我給你找個載體，你先寄居一下。”
說著他張開了胳膊：“來，我的熔心剛被註入了過剩的能量，你寄居到我身上。”
楚年一口否決：“不行，我怕我會吞噬掉你的意識。你再找個無意識的載體吧。好了，我先從這個狀態脫離……”
楚年嘗試著離開李朗的意識，卻突然一陣恍惚，一道尖銳的耳鳴聲劃過後，她陷入了一片黑暗……
……
等她再醒來時，發覺自己變成了一盆向日葵。
“……為什麽是向日葵。”楚年搖晃著花瓣問正在觀察她的李朗。
李朗抱起了花盆，低聲問：“你能聽見我說話嗎？能的話向右搖。”
楚年努力地向右彎了下花莖。李朗頓時松了口氣：“太好了，差點就來不及了。抱歉，我手邊只有這麽一個電子產品。”
電子產品？楚年茫然地觀察了一下自己的葉片，發現這是盆電子向日葵，能隨著光線左右搖頭。
於是她一邊搖著頭，一邊看李朗把她抱出了病房。走廊上的醫生慌忙來阻止他，卻被他一句話頂了過去：
“工作放著做不完，更影響我的健康。我還是去工作吧。你的測試報告待會兒送到我辦公室裏。”
前來拿藥的幾名監管者一聽這話，頓時鼓起掌來，* 連連讚嘆世上居然有他這麽好用的奴隸。
在眾人敬佩的目光中，李朗抱著向日葵走向了辦公室，一路上喃喃自語：“別急，我會給你找個更合適的……”
而在監控室中，那七名監控員透過屏幕，眼睜睜看著他從病房一路回了辦公室，陷入了冗長的沈默。
“他在跟向日葵說話。”
“那是個電子向日葵。”
“重點是那個電子向日葵是無機體。”
“好像有點嚴重，要匯報上級嗎？”
監控員們查了半天的法典，發覺沒有判定“跟電子向日葵說話”是違規的法律依據。
“那他就是沒有違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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